Li Minnie

【楼诚】关于初遇


前文接《稚子何辜》,不过关系不大,就是私设梁仲春死后苗苗被楼诚收养,名唤明思淼。
有《风雪夜归人》里面那个名叫叶暮雪的小姐姐,就是小阿诚的青梅竹马【大雾】

战后巴黎,幼体诚和少年楼有,全程各种撒糖,不甜不要钱【相关内容在《伴君》的(上)提到过一点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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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黎的秋日是金色的盛宴,梧桐叶在小径铺了厚厚一层地毯,迎接在这座浪漫之都绽开的青春火花。

明楼陪着明诚慢慢走着,去赴一场关于欧洲艺术史的沙龙。时间很宽松,足够明诚把那些金色的落叶写进脑海里的画布,明楼也不做声,手杖扫过落叶,沙沙的,像那年明公馆里的轻笑。

迎面走过来一对璧人,男孩是个东方面孔,女孩子个子高挑,金色的卷发很漂亮。男孩拉着她,拾了一片金色的梧桐叶在手前晃了晃,笑说一句,“surprise.”

女孩很惊喜,接过他手里凭空出现的一支玫瑰,踮脚吻上男孩。午后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叶,斑斑驳驳地从二人头顶洒下来,本是很美好的一幅画面。然而当那男孩是自己的儿子,而那女孩却从未见过的时候,这幅画面,就有些不那么可爱了。

明楼抓住明诚的手,示意他稍安勿躁。明诚瞪他一眼,要不是他这个大爸教得好,当初那个甜甜糯糯的小家伙怎么会变成又一个明台。

明楼一笑,也不申辩,看两个孩子吻得差不多了,慢悠悠走上前去,“思淼,这是谁啊?”

明思淼看到大爸也没什么尴尬的,笑着介绍了他的女朋友米娅。女孩和他本就是因中文笔友相识,日常的对话也无大碍,大大方方和这位风度翩翩的中年教授握了手。

明思淼突然有些紧张,小声地问小爸在哪,明楼只是抿着唇笑,明诚从后面走过来,瞪了两个人一眼,转身微欠了身子向女孩行礼,邀了她有空来家里作客。

女孩晚些时候学校里还有课,便先行离开了,明思淼看小爸脸色不大好,急着逃命,明诚拽住他,“逃了课来陪女孩子出来玩,还挑了这么个好地方,挺浪漫的啊?”

小孩腹诽,您二位不也在这戳着嘛。又看大爸站在一边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,自然不乐意起来,“都是大爸教我的,和女孩子约会,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初见和浪漫的进程。”

明楼果然被明诚拧了一把,抿唇虚点了两下这个狡猾的小东西。明思淼一溜烟跑了没影,明楼摇摇头,揽了明诚的腰,眉眼间都是笑意,“苗苗自己争气,可不怪我。”

明诚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,对着这个脸皮堪比城墙的老流氓也是无计可施,想再拧他自己又舍不得,憋着气掰开腰间的手。

明楼锲而不舍,揽不了腰就挽手臂,挽不了手臂就搭着肩膀,明诚被他弄得烦透,索性随他去了。明楼如愿揽到了细腰,明诚低着头,半晌突然低低地问了一句,“完美的初见……很重要吗?”

药水弄里的寒冬与泪水,那个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孩子。

明楼听得心疼,把倔强的阿诚抱进怀里。那些陈年旧事是明诚心底里永远刻着的一道疤,几乎占据了他记忆伊始的大部分时光。尽管明家将他教养成了曾经明楼承诺过的模样,但偶尔触及,依旧会隐隐作痛。

“不重要,但我们的初见,其实没有你记忆中的那么糟糕。”

那时阿诚还是桂姨的心头肉,明家二位高堂也依旧健在,明镜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,却分外爱逗孩子,可明楼早已过了带着鼻音叫姐姐的时候,平日里不禁有些无聊。偶然见了阿诚这个奶娃娃,心里喜欢得紧,便托了母亲央着桂姨时常带阿诚来玩。

阿诚也很喜欢这个会抱着他喂他吃酥糖的大小姐,可这天明家晚上有宴会,大小姐早早就去梳妆打扮了,桂姨叮嘱了他几句便去了厨房帮忙,小阿诚跌跌撞撞地在偌大的明公馆里迷了路,跑进了后院。

后院的葡萄架上正是郁郁葱葱的时候,斑驳的树影里坐着一个看书的少年,衬衣是白色的,微低的眼眸可以看到睫毛的一小片阴影。绕了很久的小阿诚有些晕晕乎乎的,只知道这个哥哥看起来很好看,摇摇晃晃地往那边走。

明楼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家伙的时候有一些愣,想了想才记起来这是桂姨的儿子,八成是姐姐喜欢,讨了来想逗他玩,结果自己去梳妆了却让这小家伙迷了路,绕到后院里来了。

男孩子大都对小孩子这种咿咿呀呀难以理解的生物没多大兴趣,明楼本想领了他先送回姐姐屋里,小阿诚却是拽住了他的袖口,仰头看他,“大哥哥,你刚才在看什么呀?”

明楼手里一本小册子,包了《诗经·南风》的皮,内里几页却被换成了陈独秀先生的《敬告青年》和《文学革命论》,怕被父亲看到才一个人躲到后院来读。他较同龄人早熟些,那时候正是迷茫的时候,法租界外天天闹游行,闹罢工,报纸上有的写着天下太平,有的写着国破家亡,父亲一概不让他看。高年部的学生去游行,他也想去,却被大怒的父亲一顿好打,母亲像是怕极了,守着他抹泪。等到再回校,就再也没了社团里那几个学长的音讯。

小册子是从前社团里一个同学给他的,明楼还有些看不懂这上面的“奴隶道德”、“贵族道德”,这不是《论语》里的君臣父子忠孝,而是少年科学平等,这和所有先生教过的东西都不一样。明楼想懂,迫切地想懂,却无人可问,无人可诉。

大约是压抑了太久,明楼不愿意放过这个可能什么都听不懂的听众,蹲下身用石头在地上写了两个字,反问面前的这个孩子,“你知道什么叫革命吗?”

小阿诚心眼实,以为大少爷是和幼稚园里的先生一样考校功课,绞尽脑汁想出个答案,指着字说,“革……革是改变,命……是‘改变命’的意思吗?”

明楼心底一颤,又问他:“那如果你想改变命,你最想改变谁的命?”

小阿诚突然哭了起来,抽抽噎噎地说了个名字,明楼再问他,小家伙索性哭得话都说不出来,明楼有些手足无措,又怕被姐姐知道再挨骂,连忙掏了块糖塞进小家伙手里,“别,别哭啊,和哥哥说,什么事这么伤心啊?”

小家伙紧紧揪着明楼的衣角,“暮,暮雪的爸爸要死了,被几个穿军装的打的!”

那是他明大少爷看不到的世界,窄小的弄堂里平头百姓挣扎求生,惧怕着不知何时就会夺走生命的枪杆和拳脚。不仅是军阀,不仅是外国人,甚至就是达官贵妇养的一条狗,在那警察面前都比这些百姓的命来得珍贵。

明楼心里说不出地疼,剥了糖纸把巧克力递到小阿诚嘴边,有些蹩脚地学着姐姐哄着这个小家伙,“尝尝,甜的,吃了就不难受了。”

阿诚迟疑着咬了一小口,果然是甜的,而且和以前吃过的糖都不一样。小家伙仰着头看明楼,大大的眼睛里还带着亮亮的光,“明楼哥哥。”

明楼稍一想就知道这小家伙是看了他写在书皮上的名字,可那双大眼睛像是看进了心里,让他不忍心戳破小孩的这个炫耀,明楼抱着他坐回葡萄架下,“阿诚真厉害,怎么知道的呀?”

小孩子这才彻底眉开眼笑,指指书皮上两个刚劲中还透着青涩的钢笔字,坐在少年怀里昂着头。

四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三十多斤,半大的少年抱着他沉甸甸的。明楼又剥了一颗巧克力,放在他手里,“奖励。”

“后来,我求了父亲去请好大夫给暮雪的父亲治伤,但还是……”

“他还是走了。”明诚的声音有些低,暮雪是他惨痛童年里唯一的一抹亮色,没了男人只余女眷的家有多贫苦,明诚只要想想都几欲落下泪来。

“好啦,暮雪现在好着呢,这么愁眉苦脸地做什么,”明楼揉揉他,在他额上吻了一下,“这个初见,你觉得如何?”

明诚被他吻得脸红,挣开腰间的手,“不怎么样,大姐还说不许明家子弟参与政治,没想到我才四岁你明大少爷就下手了!”

“我可没那么禽兽,”明楼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,举了手杖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圈,“我好歹也是熬到了你十八岁那年亲自扑上来我才下手的。”

“你!”明诚又气又羞,被明楼弄了个大红脸,“果然是老流氓,越老越流氓。”

“怎么?我们家小阿诚,嫌我老了?”明楼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,“你的一辈子可是早就卖给明家,由我接管了,想甩也甩不掉。”

明诚被他说得耳朵发烫,回了一句“你敢甩”,掰开他的手自己一个人往前走。明楼在他身后看着那一对红红的耳朵尖,无声地弯了嘴角。

他怎么敢呢。
要是甩了他的小阿诚,在这异国他乡,谁给他做草头圈子啊。



看了一整天公孙泽cut的我貌似把阿诚哥也写成了和公孙探长一样的傲娇小公举😂

目录:小狸的理想国【晚点开电脑补链接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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激情搞声,余老师我可以!!

墙头一大堆,目前一头扎进搅和深坑
楼诚、镇魂退圈,取关随意,双北之后可能还会有产出
珍惜每一个听我说故事的人
偏执的反战主义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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